第55章 子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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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子孫
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,她人是醒了過來，可大腦卻還停留在惡夢裏，有那麽一瞬失神。
她大口喘著氣，眼前似蒙上一層水霧,看不清周遭的一切,就像睜眼瞎一樣。
直到鼻端嗅到那清冽的氣息,伴隨著一雙冰涼的手指落下,撫在她臉頰那瞬,淩楚楚恍惚間,才徹底回過神來。
對上少年眸裏的探究,他眸色幽深,直勾勾盯在她臉上。
她眼裏的驚恐可想而知，細白的手指攥緊薄被,浮出的冷汗順著她額頭,越冒越多,直至發絲也像是浸著水,整個人乍一看，像是從水裏打撈起來的一樣。
“楚楚，你做夢了？”少年溫聲問她，側身往榻上坐去,問出這句話,伸手便要去抱她。
淩楚楚嚇得趕忙往後躲去,像見到什麽洪水猛獸。
畢竟方才那個惡夢的場景,太過真實，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。
被人活剮的滋味,叫天不應，叫地不靈,叫她生不如死。
哪怕是個夢，那種絕望足矣摧毀一個人所有的意志。
況且夢裏最後，對她用極刑之人，還是眼前的小瘋子。
想到那鮮血淋漓的場景，皮.肉之下可見深深白骨，她牙齒就發顫得厲害。
以至於面對眼前人，哪還有之前的從容不迫，哪怕是偽裝鎮定，在那樣殘酷的折磨下，她神魂好似分離了，將她整個人割裂開。
謝玧指尖一頓，望著少女眼裏流露出的恐懼，一點點撞進他心裏，面帶疑惑的臉色，不禁愈發變得凝重起來。
“楚楚，你方才說，你說叫我殺了你，給你一個痛快…”他靜靜看著她，嗓音近乎蠱惑，壓低聲問：“可以和我說說麽？嗯？”
說話間，眼前的人臉慢慢放大，他眼底的淚痣在燭火映照下，襯著他嫣紅的唇，諸如魅惑眾生的妖邪。
淩楚楚瞳孔猛地睜大，眼看他再次俯下身，欲伸手抱她，駭得心跳差點原地炸裂。
下一刻，她側身躲過去，就像是見了鬼一樣，翻身從榻上爬起來，往角落裏躲去。
望著角落裏嚇得瑟瑟發抖的少女，就如某個受傷的小動物，清澈的眸裏只有慌亂，不安，甚至是不由自主地逃離，深深的厭惡。
謝玧從未看過她這副模樣，心裏的驚疑不由更甚，在他的認知裏，即便一個人做了惡夢，也不至於會嚇成這樣？
方才楚楚說什麽淩遲？還說不是她？這句不是她，想必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。
謝玧抿了抿唇，黑沈沈的眸子註視著她，似要將她從皮透過骨，一眼看到她內裏，靈魂深處那個她，那個真實的她。
那個她究竟是誰？
想到這裏，他紅唇溢出一絲意味不明之色。
床榻就這麽大點地，淩楚楚蜷縮在靠墻的角落，眼看小瘋子要再次傾身過來，心裏防線早已崩塌。
她大腦一片空白，再也抑制不住，不等他靠近，她就像瘋了一樣，雙手雙腳並用，像是倉皇而逃的小獸，往床榻下面爬去。
她只知道要離這瘋子遠遠的，最好越遠越好，其他的什麽也想不到。
可她才爬出去沒兩步，手腕就被人拽住，而後她身子一個踉蹌，腰身就被那人攬住，帶去了他清冽的懷抱。
懷裏人驚叫起來，掙紮得更厲害了，就像瘋了一樣，對他又踢又撓。
嘴裏還大叫大嚷：“放開…放開我，你快放手！？”
謝玧眉頭一皺，死死扣住她細軟的腰肢，興許是他太過用力，懷中少女悶哼了聲，人就被他撞到了床榻的角落裏，疼得淩楚楚兩眼冒金星，險些昏厥過去。
雙眸淚再也抑制不住，頃刻間湧出，少年將她壓在床榻上，眸裏的癲狂再次覆起，就連臉色也白了幾分。
“楚楚，你跑什麽？”他喘著氣喝問：“做什麽這樣怕我？”
做什麽這樣怕他——
淩楚楚一窒，抖得更厲害了。
少年眸裏掩不住的戾氣，似要將她整個人吞沒進去，直至不死不休為止。
耳邊混亂的呼吸，夾雜著他一聲又一聲質問，在她耳邊炸開。
“你要跑去哪？”
“又能去哪？”
“楚楚你可別忘了？”
“你不過是個孤魂野鬼。”
“這世上沒人可以容得下你，也只有我。”
“只有我謝玧——”
說罷這話，感到少女似被嚇壞了，他忽而擡手，輕輕摸了摸少女發頂。
像是撫著某個小動物，那樣寵溺憐惜地看著她。
他薄唇壓過來，貼在她耳廓邊，輕聲哄著她說道：“楚楚，你好好看清楚了。”
“我是你的阿玧。”
“你之前說過，不是很心疼我麽？”
“為何如今要怕我呢？”
“我從始至終，都未變過。”
“你好好看看，看清楚了嗎？”
他說這話時，紅唇微微張開，似輕輕喘了聲。
在燭火的映照下，眼尾染上一抹妖治的紅，為他昳麗的眉眼更添了幾分病態。
隨著他呼吸聲漸漸加重，淩楚楚眸子越睜越大，她看到少年下頜骨崩緊，措不及防地吻跟著落下。
他柔軟的唇略帶幾分涼意，一股清冽氣息，夾雜著他毫無章法地吻，如疾風暴雨，和她的唇糾纏在了一起。
淩楚楚禁不住唔了聲，身子顫栗帶來的驚駭，讓她心跳都要沒了。
也不知是太過害怕？還是壓在心裏的羞恥心？幾欲要將她逼到絕境，讓她發瘋為止。
屈辱，憤怒，壓抑在胸口的委屈，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，一個人在這樣境地下，反倒讓她忘了害怕。
少年毫無顧忌，想要將唇舌探得更深，更重，就在這時他舌尖吃痛，伴隨嘴裏鐵銹味，謝玧悠然睜開了眼。
唇齒間的糾纏，並未因此分開。
他好似並不知道痛，反倒是嘴裏的血腥氣，湧入喉間的感覺，讓他周身血液也好似沸騰起來。
他渾身變得燥熱，一雙眸子湧動的火光，讓淩楚楚越瞧越心驚。
她嘴裏嗚嗚兩聲，像是垂死掙紮的小獸，用力拍打他，掐他肩膀。
可這樣舉動，非但沒有讓他放開她，反而惹得少年渾身俱顫，伴隨著他加深地吻，他喉嚨裏止不住的低吟，也一並落在她耳中。
舌尖疼到麻木，嘴裏的鐵銹味，湧入她喉嚨裏那瞬，她胃裏也再次翻湧起來。
被人強吻的滋味並不好受，何況這個對象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。
在他那樣猛烈地攻勢下，淩楚楚就像是缺水的魚，感到唇齒間湧進來的空氣，漸漸變得稀薄。
她身子一直往下沈，好似要憋死在水裏。
細白的手指無力垂落下去，身子軟得像一團棉花，壓根就無力招架，只能任著他予取予求。
淩楚楚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，是被活活憋死的。
大腦在缺氧的情況下，往往反應也會變得異常遲鈍，也不知是小瘋子怕她就這麽死了？還是良心發現？
就在她一口氣上不來，心口劇痛猛地襲來之際，少年卻莫名其妙，陡然松開了她。
她還沒來得及緩口氣，忽而感到一絲不對勁，手指碰到的地方，只感到一陣濡濕，弄了她一身。
憋在心裏的羞恥，讓淩楚楚臉漲得通紅。
就算她一個母胎單身，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，可這個時候也很快明白過來，小瘋子對著她做了什麽。
萬般難掩地羞憤，讓她血只沖腦門頂，情緒激動之下，恨不得掙個魚死網破。
哪還記得之前的害怕？
忍不可忍之下，她嘴角哆嗦著，對他吼了句：“阿玧！你要不要臉！！”
“你居然做出…”
謝玧眼裏似透著迷離，不解，更多的放縱。
他臉上病態的潮紅，將他昳麗的眉眼，更染了幾分恣意風流。
隨著少女話落，“啪”地一聲脆響，迎面招呼在了他臉上。
謝玧不避不躲，硬生生受了下來。
與此同時，他唇角溢出一絲暗紅，襯著燭火的微光，更添了幾分詭異。
空氣裏靜默了瞬，淩楚楚感到手心火辣辣地疼。
她又氣又羞，心中的憤怒卻始終不能排解，身上的衣裳已經臟了，沾染了他的氣味。
讓她眉頭皺起來，嗅到那難掩的氣味，她感覺胃裏一陣翻湧，就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。
就在她以為，至少小瘋子能有所收斂，或者能暫時老實下來，不再作妖之時。
然而就在下一瞬，她似聽到他低低笑了聲，在這樣的境地下，落在淩楚楚耳朵裏，卻說不出的毛骨悚然。
謝玧支起身子看她，望著少女眼裏的慌亂，無措，甚至是難以言喻的情緒。
黑眸裏劃過一抹晦暗之色，就在少女驚駭的註目下，他舔了舔幹燥的唇，就連溢出的血，也沒放過，被他舌尖卷起，一並吞了進去。
壓在心裏的躁動，全釋放掉了之後，他再也忍不住，忽而身子亂顫，放聲大笑起來。
因他從未這樣肆意大笑，笑著，笑著，竟嗆得眼淚直流。
看著這詭異的一幕，淩楚楚震驚之餘，只感到頭皮發麻，不寒而栗，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她顫抖著罵了聲：“笑什麽笑？有什麽好笑的？腦子有毛病吧！”
說著一把推開了他，一骨碌從床榻上爬了起來，看也不看身後的小瘋子一眼，便赤足下了地。
如今正是秋末，天也有些涼了，好在地上鋪著牡丹纏枝花樣的毯子，踩在腳下柔軟又舒適，才不至於讓她凍著。
淩楚楚走得極快，幾乎是腳步生風，就像是見了鬼一樣，生怕後面人追上來。
拐彎處有個櫃子，她記得裏頭有些衣裳，她想要趕緊把身上那件換下來，越快越好。
黑眸盯著她遠去的背影，唇角彎了彎，踩著閑散的步子，漫不經心下了地。
淩楚楚正拉開衣櫃，就看到眼前人影一晃。
只見少女臉頰漲得通紅，一雙眸子瞪得老大，然後她像是踩了尾巴的貓一樣，臉上立馬露出讓謝玧見了好笑的表情。
他饒有興致看她，像是發現什麽有趣的事。
淩楚楚被他看得心裏發毛，早已是退無可退，下一刻她也不知怎麽想的？腦子一抽，竟像小孩子玩捉迷藏一樣，整個人鉆進了櫃子裏，砰地一聲悶響，將櫃門拉上，將自己關在了裏面。
裏頭傳來少女甕聲甕氣的聲音：“你敢進來我就…”
“我就悶死我自個。”
“勒死我。”
“咬舌自盡。”
“總之你再逼我…”
“我死給你看…”
淩楚楚嘴上如此說，心跳卻要沒了。
並非她畏死，而是她在摸黑換衣裳，在黑暗的視線裏，她什麽也看不清，只能憑著本能亂穿。
外頭一時沒了動靜，淩楚楚也不敢停下來，見過小瘋子發癲，她早就嚇得魂飛魄散，生怕他不管不顧，真的闖進來。
她穿得飛快，在這逼仄的空間裏，就連呼吸也變得愈發急促。
所以後面半截話，幾乎是斷斷續續，她是喘著氣說的。
她看不清外面的情形，正如外面人看不清她在裏面做什麽？
這樣一個不大的密閉空間裏，反倒是一層天然的屏障，將她與外面的世界隔絕，哪怕只是一瞬，多少能讓她心情稍許平緩，慢慢冷靜下來。
謝玧人沒走開，他頎長的身影就立在櫃子前，只需他動動手指頭，便可以輕易拉開櫃門。
想到方才二人之間，他那樣肆意妄為，他指尖僵在半空，五指慢慢收緊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卻沒有這麽做，而是默默站在櫃子外。
他聽力一向極好，雖隔著一扇門，也能聽到裏頭窸窸窣窣，整理衣衫發出的聲響。
黑眸裏湧動的波光，似浸著盈盈水色，謝玧喉結一滾，啞聲問道：“楚楚，衣裳換好了？”
淩楚楚衣裳的確換好了，冷靜下來之後，她越想越惱火，攥著手裏那件衣裳，恨不得將它撕成碎片。
好好的初吻就這麽沒了，她大不了安慰自己，就當是被狗啃了。
可這樣的屈辱，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三觀盡毀，她覺得自己汙了，再也幹凈不了…
就像是一張白紙，被濃墨染黑了一樣。
想到這些，淩楚楚臉像火燒一樣，就連肺腑也變得悶痛起來。
她忍了好幾回，到底沒能忍得住。
謝玧正問著她話，忽地櫃門砰的一聲，在一道重力下拉開，伴隨著少女沒好氣喝罵：“小變態！還你千千萬萬子孫！！”
迎面就有一件衣裳，不偏不倚，朝著他當頭砸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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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鼻端嗅到那清冽的氣息,伴隨著一雙冰涼的手指落下,撫在她臉頰那瞬,淩楚楚恍惚間,才徹底回過神來。
對上少年眸裏的探究,他眸色幽深,直勾勾盯在她臉上。
她眼裏的驚恐可想而知，細白的手指攥緊薄被,浮出的冷汗順著她額頭,越冒越多,直至發絲也像是浸著水,整個人乍一看，像是從水裏打撈起來的一樣。
“楚楚，你做夢了？”少年溫聲問她，側身往榻上坐去,問出這句話,伸手便要去抱她。
淩楚楚嚇得趕忙往後躲去,像見到什麽洪水猛獸。
畢竟方才那個惡夢的場景,太過真實，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。
被人活剮的滋味,叫天不應，叫地不靈,叫她生不如死。
哪怕是個夢，那種絕望足矣摧毀一個人所有的意志。
況且夢裏最後，對她用極刑之人，還是眼前的小瘋子。
想到那鮮血淋漓的場景，皮.肉之下可見深深白骨，她牙齒就發顫得厲害。
以至於面對眼前人，哪還有之前的從容不迫，哪怕是偽裝鎮定，在那樣殘酷的折磨下，她神魂好似分離了，將她整個人割裂開。
謝玧指尖一頓，望著少女眼裏流露出的恐懼，一點點撞進他心裏，面帶疑惑的臉色，不禁愈發變得凝重起來。
“楚楚，你方才說，你說叫我殺了你，給你一個痛快…”他靜靜看著她，嗓音近乎蠱惑，壓低聲問：“可以和我說說麽？嗯？”
說話間，眼前的人臉慢慢放大，他眼底的淚痣在燭火映照下，襯著他嫣紅的唇，諸如魅惑眾生的妖邪。
淩楚楚瞳孔猛地睜大，眼看他再次俯下身，欲伸手抱她，駭得心跳差點原地炸裂。
下一刻，她側身躲過去，就像是見了鬼一樣，翻身從榻上爬起來，往角落裏躲去。
望著角落裏嚇得瑟瑟發抖的少女，就如某個受傷的小動物，清澈的眸裏只有慌亂，不安，甚至是不由自主地逃離，深深的厭惡。
謝玧從未看過她這副模樣，心裏的驚疑不由更甚，在他的認知裏，即便一個人做了惡夢，也不至於會嚇成這樣？
方才楚楚說什麽淩遲？還說不是她？這句不是她，想必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。
謝玧抿了抿唇，黑沈沈的眸子註視著她，似要將她從皮透過骨，一眼看到她內裏，靈魂深處那個她，那個真實的她。
那個她究竟是誰？
想到這裏，他紅唇溢出一絲意味不明之色。
床榻就這麽大點地，淩楚楚蜷縮在靠墻的角落，眼看小瘋子要再次傾身過來，心裏防線早已崩塌。
她大腦一片空白，再也抑制不住，不等他靠近，她就像瘋了一樣，雙手雙腳並用，像是倉皇而逃的小獸，往床榻下面爬去。
她只知道要離這瘋子遠遠的，最好越遠越好，其他的什麽也想不到。
可她才爬出去沒兩步，手腕就被人拽住，而後她身子一個踉蹌，腰身就被那人攬住，帶去了他清冽的懷抱。
懷裏人驚叫起來，掙紮得更厲害了，就像瘋了一樣，對他又踢又撓。
嘴裏還大叫大嚷：“放開…放開我，你快放手！？”
謝玧眉頭一皺，死死扣住她細軟的腰肢，興許是他太過用力，懷中少女悶哼了聲，人就被他撞到了床榻的角落裏，疼得淩楚楚兩眼冒金星，險些昏厥過去。
雙眸淚再也抑制不住，頃刻間湧出，少年將她壓在床榻上，眸裏的癲狂再次覆起，就連臉色也白了幾分。
“楚楚，你跑什麽？”他喘著氣喝問：“做什麽這樣怕我？”
做什麽這樣怕他——
淩楚楚一窒，抖得更厲害了。
少年眸裏掩不住的戾氣，似要將她整個人吞沒進去，直至不死不休為止。
耳邊混亂的呼吸，夾雜著他一聲又一聲質問，在她耳邊炸開。
“你要跑去哪？”
“又能去哪？”
“楚楚你可別忘了？”
“你不過是個孤魂野鬼。”
“這世上沒人可以容得下你，也只有我。”
“只有我謝玧——”
說罷這話，感到少女似被嚇壞了，他忽而擡手，輕輕摸了摸少女發頂。
像是撫著某個小動物，那樣寵溺憐惜地看著她。
他薄唇壓過來，貼在她耳廓邊，輕聲哄著她說道：“楚楚，你好好看清楚了。”
“我是你的阿玧。”
“你之前說過，不是很心疼我麽？”
“為何如今要怕我呢？”
“我從始至終，都未變過。”
“你好好看看，看清楚了嗎？”
他說這話時，紅唇微微張開，似輕輕喘了聲。
在燭火的映照下，眼尾染上一抹妖治的紅，為他昳麗的眉眼更添了幾分病態。
隨著他呼吸聲漸漸加重，淩楚楚眸子越睜越大，她看到少年下頜骨崩緊，措不及防地吻跟著落下。
他柔軟的唇略帶幾分涼意，一股清冽氣息，夾雜著他毫無章法地吻，如疾風暴雨，和她的唇糾纏在了一起。
淩楚楚禁不住唔了聲，身子顫栗帶來的驚駭，讓她心跳都要沒了。
也不知是太過害怕？還是壓在心裏的羞恥心？幾欲要將她逼到絕境，讓她發瘋為止。
屈辱，憤怒，壓抑在胸口的委屈，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，一個人在這樣境地下，反倒讓她忘了害怕。
少年毫無顧忌，想要將唇舌探得更深，更重，就在這時他舌尖吃痛，伴隨嘴裏鐵銹味，謝玧悠然睜開了眼。
唇齒間的糾纏，並未因此分開。
他好似並不知道痛，反倒是嘴裏的血腥氣，湧入喉間的感覺，讓他周身血液也好似沸騰起來。
他渾身變得燥熱，一雙眸子湧動的火光，讓淩楚楚越瞧越心驚。
她嘴裏嗚嗚兩聲，像是垂死掙紮的小獸，用力拍打他，掐他肩膀。
可這樣舉動，非但沒有讓他放開她，反而惹得少年渾身俱顫，伴隨著他加深地吻，他喉嚨裏止不住的低吟，也一並落在她耳中。
舌尖疼到麻木，嘴裏的鐵銹味，湧入她喉嚨裏那瞬，她胃裏也再次翻湧起來。
被人強吻的滋味並不好受，何況這個對象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。
在他那樣猛烈地攻勢下，淩楚楚就像是缺水的魚，感到唇齒間湧進來的空氣，漸漸變得稀薄。
她身子一直往下沈，好似要憋死在水裏。
細白的手指無力垂落下去，身子軟得像一團棉花，壓根就無力招架，只能任著他予取予求。
淩楚楚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，是被活活憋死的。
大腦在缺氧的情況下，往往反應也會變得異常遲鈍，也不知是小瘋子怕她就這麽死了？還是良心發現？
就在她一口氣上不來，心口劇痛猛地襲來之際，少年卻莫名其妙，陡然松開了她。
她還沒來得及緩口氣，忽而感到一絲不對勁，手指碰到的地方，只感到一陣濡濕，弄了她一身。
憋在心裏的羞恥，讓淩楚楚臉漲得通紅。
就算她一個母胎單身，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，可這個時候也很快明白過來，小瘋子對著她做了什麽。
萬般難掩地羞憤，讓她血只沖腦門頂，情緒激動之下，恨不得掙個魚死網破。
哪還記得之前的害怕？
忍不可忍之下，她嘴角哆嗦著，對他吼了句：“阿玧！你要不要臉！！”
“你居然做出…”
謝玧眼裏似透著迷離，不解，更多的放縱。
他臉上病態的潮紅，將他昳麗的眉眼，更染了幾分恣意風流。
隨著少女話落，“啪”地一聲脆響，迎面招呼在了他臉上。
謝玧不避不躲，硬生生受了下來。
與此同時，他唇角溢出一絲暗紅，襯著燭火的微光，更添了幾分詭異。
空氣裏靜默了瞬，淩楚楚感到手心火辣辣地疼。
她又氣又羞，心中的憤怒卻始終不能排解，身上的衣裳已經臟了，沾染了他的氣味。
讓她眉頭皺起來，嗅到那難掩的氣味，她感覺胃裏一陣翻湧，就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。
就在她以為，至少小瘋子能有所收斂，或者能暫時老實下來，不再作妖之時。
然而就在下一瞬，她似聽到他低低笑了聲，在這樣的境地下，落在淩楚楚耳朵裏，卻說不出的毛骨悚然。
謝玧支起身子看她，望著少女眼裏的慌亂，無措，甚至是難以言喻的情緒。
黑眸裏劃過一抹晦暗之色，就在少女驚駭的註目下，他舔了舔幹燥的唇，就連溢出的血，也沒放過，被他舌尖卷起，一並吞了進去。
壓在心裏的躁動，全釋放掉了之後，他再也忍不住，忽而身子亂顫，放聲大笑起來。
因他從未這樣肆意大笑，笑著，笑著，竟嗆得眼淚直流。
看著這詭異的一幕，淩楚楚震驚之餘，只感到頭皮發麻，不寒而栗，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她顫抖著罵了聲：“笑什麽笑？有什麽好笑的？腦子有毛病吧！”
說著一把推開了他，一骨碌從床榻上爬了起來，看也不看身後的小瘋子一眼，便赤足下了地。
如今正是秋末，天也有些涼了，好在地上鋪著牡丹纏枝花樣的毯子，踩在腳下柔軟又舒適，才不至於讓她凍著。
淩楚楚走得極快，幾乎是腳步生風，就像是見了鬼一樣，生怕後面人追上來。
拐彎處有個櫃子，她記得裏頭有些衣裳，她想要趕緊把身上那件換下來，越快越好。
黑眸盯著她遠去的背影，唇角彎了彎，踩著閑散的步子，漫不經心下了地。
淩楚楚正拉開衣櫃，就看到眼前人影一晃。
只見少女臉頰漲得通紅，一雙眸子瞪得老大，然後她像是踩了尾巴的貓一樣，臉上立馬露出讓謝玧見了好笑的表情。
他饒有興致看她，像是發現什麽有趣的事。
淩楚楚被他看得心裏發毛，早已是退無可退，下一刻她也不知怎麽想的？腦子一抽，竟像小孩子玩捉迷藏一樣，整個人鉆進了櫃子裏，砰地一聲悶響，將櫃門拉上，將自己關在了裏面。
裏頭傳來少女甕聲甕氣的聲音：“你敢進來我就…”
“我就悶死我自個。”
“勒死我。”
“咬舌自盡。”
“總之你再逼我…”
“我死給你看…”
淩楚楚嘴上如此說，心跳卻要沒了。
並非她畏死，而是她在摸黑換衣裳，在黑暗的視線裏，她什麽也看不清，只能憑著本能亂穿。
外頭一時沒了動靜，淩楚楚也不敢停下來，見過小瘋子發癲，她早就嚇得魂飛魄散，生怕他不管不顧，真的闖進來。
她穿得飛快，在這逼仄的空間裏，就連呼吸也變得愈發急促。
所以後面半截話，幾乎是斷斷續續，她是喘著氣說的。
她看不清外面的情形，正如外面人看不清她在裏面做什麽？
這樣一個不大的密閉空間裏，反倒是一層天然的屏障，將她與外面的世界隔絕，哪怕只是一瞬，多少能讓她心情稍許平緩，慢慢冷靜下來。
謝玧人沒走開，他頎長的身影就立在櫃子前，只需他動動手指頭，便可以輕易拉開櫃門。
想到方才二人之間，他那樣肆意妄為，他指尖僵在半空，五指慢慢收緊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卻沒有這麽做，而是默默站在櫃子外。
他聽力一向極好，雖隔著一扇門，也能聽到裏頭窸窸窣窣，整理衣衫發出的聲響。
黑眸裏湧動的波光，似浸著盈盈水色，謝玧喉結一滾，啞聲問道：“楚楚，衣裳換好了？”
淩楚楚衣裳的確換好了，冷靜下來之後，她越想越惱火，攥著手裏那件衣裳，恨不得將它撕成碎片。
好好的初吻就這麽沒了，她大不了安慰自己，就當是被狗啃了。
可這樣的屈辱，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三觀盡毀，她覺得自己汙了，再也幹凈不了…
就像是一張白紙，被濃墨染黑了一樣。
想到這些，淩楚楚臉像火燒一樣，就連肺腑也變得悶痛起來。
她忍了好幾回，到底沒能忍得住。
謝玧正問著她話，忽地櫃門砰的一聲，在一道重力下拉開，伴隨著少女沒好氣喝罵：“小變態！還你千千萬萬子孫！！”
迎面就有一件衣裳，不偏不倚，朝著他當頭砸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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